【枭羽】爱情魔药5⃣️
*狼王迪✖️巫师凯
*前文见合集
*ooc私设预警
迪卢克伤得太重，几乎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。
虽然深渊的力量一直难以消灭，但也没有强大到把一个实力中等的魔神伤成这样的地步。
凯亚从头到尾确认了一遍迪卢克身上的伤口，好在伤口虽然狰狞了些，但都不是致命伤。深渊的侵蚀阻碍了伤口的愈合，只要正确清除，就没什么大碍。他取出了些应急用的魔药，撒在迪卢克身上，稍微缓解了些他的痛苦和伤口的恶化。他伸手想要抚摸迪卢克的脸颊，却还是收回了手。狼已经合上了眼，只剩低低的喘息声。他抬起头，看着周围，他的感知力比不上狼，但还是能从死水般的寂静里觉察出蠢蠢欲动的杀意。
因为是临时决定出门，凯亚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魔药，而且大部分都用在了迪卢克身上。
凯亚绕着领地周围走了一圈，嘴里不停念着咒语，鲜血从划破的手掌滴落在地上。血腥味弥漫开来，刺激着藏在树林里的狼群。伤口愈合得很快，凯亚只能一遍遍用匕首重新划开，血液是很好的媒介，在一无所有之际，巫师也能用它绝地求生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又回到迪卢克身边。
“我在四周立下了结界，你去嘱咐大家不要越过血液。”凯亚对围在身边的一头狼说道，又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：“我需要一点时间回森林去取魔药，在这期间让大家都不要怕，忍耐一下。”
人类的手和狼爪不一样，抚摸的时候很舒服。因此大家都很喜欢凯亚。总是往他身边凑。但迪卢克对此总是阴沉着脸，可狼王的威仪又让他不能明着计较，所以每当有狼挤到凯亚身边，就算是狼崽，他都会在旁边发出阴阳怪气般的咕噜声。凯亚对此心知肚明，脸上也笑得愈发灿烂起来。
可现在迪卢克躺在那里，除了起伏的胸膛，几乎一动不动，不会沉着脸也不会皱着眉头，更不会走到自己身边，不动声色挤开其他的狼。
巫师俯下身子，吻了狼闭上的眼睛。
走之前他还是不放心，念了好几个加强咒，又划开自己手臂，用鲜血画了一个复杂的法阵。
奔狼领到低语森林，这段路说不上太远，但也确实不近。就像孩子虽然没什么存在感，但也结结实实是在肚子里的。他以前没见过怀孕的狼，但是经常看见怀孕的猫。母猫大着肚子依旧能上蹿下跳，不像人类。
现在自己也能上蹿下跳，可他依旧不敢走太快。
小木屋和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，但空气里充斥着陌生的气息。凯亚戒备地推开门，看到的是端坐在桌边的莫娜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礼貌地寒暄，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疏离和焦躁：“只是不知道占星术士还有私闯民宅的癖好。”
时间紧迫，凯亚不管莫娜还在场，开始翻箱倒柜拿取魔药。
“你是人类的巫师，还是少和狼族接触为妙。”
“嗯，不错的建议，我会考虑的。”他随口搪塞着，翻找魔药的手却丝毫没有停歇：“我这边还有事务要处理，如果没有事情的话，小姐就先请回吧。”
“就算他是因为你受伤的，但……”
莫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，凯亚突然走到他面前。怀孕削弱了他的攻击性，让他看起来温柔和善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一块锋利的坚冰。
“我的占卜术一向不好，过去的人生也做了许多错误的选择，但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。”凯亚把手伸向莫娜的水占盘，泛起涟漪的水面瞬间结冰，冻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图案：“现在我也不想去揣测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，只知道什么事应该去做。”
“以你的力量，介入狼族的斗争，是在打破自然的法则。”莫娜其实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凯亚，但也做不到看着失控的命运无动于衷：“你比我更知道破坏规则的代价。”
所需的材料已经全部收集齐，凯亚不放心，还是拿了些攻击型的魔药。他知道莫娜指的是什么，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河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“在我刚当上巫师的时候，曾经见过你的老师。”他的态度缓和下来，从近三百年的生命里，扯出那一段细细的回忆：“早在她第一次见到我的那一天就预言到了现在的场景，所以说，我只是去奔赴早就写好的命运。”
过去的记忆大多模糊不堪了，哪怕凯亚曾经极力地想要记住，但还是逃不过磨损。
“你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要当巫师的嘛？”
凯亚笑了起来，阴沉了许久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些阳光：“我当时不想当巫师，是老师连哄带骗非要我当的，还说什么只要找到继承人了就可以退位了。但是我找了两百多年，连个影子都没见到。现在想想他就是吃定了我善良老实，干不出撂挑子的事。但凡我早点想清楚，直接跑路，也碰不上这些破事。”
这个男人嘴里的话只能信一半，但这种事情本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。要说原因，其实是凯亚忘了。当初汹涌的情感早就慢慢平息，曾经坚定的信念也变得毫无意义，只剩下未完成的事项横在心头。
收拾好行李，凯亚便起身离开：“那么，占星小姐，我要出门了。你要是喜欢我这个小木屋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，作为报酬，顺便帮我照看几天蒙德就好了。”
越是靠近奔狼领，凯亚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，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胎儿也在肚子里动弹起来。空气里的血腥味愈发浓重，林间回荡着阵阵狼嚎。他用魔药盖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，躲过了其他狼群，往森林深处走去。
之前画的保护咒已经被完全破坏，凯亚皱起眉头，显然，这已经不再是狼群之间的内斗那么简单。所有的狼都挤在一起，但土窝中并没有迪卢克的声音，顺着大家的目光，他看见了空地中间正在决斗的两匹狼。
迪卢克的伤还没好，新伤叠着旧伤，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“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“决斗。”离凯亚最近的狼说道：“向狼王发起决斗，赢的狼就会成为新的狼王。”
如果只是这一场决斗倒也还好，就算是重伤状态的魔神，对付普通的狼也是绰绰有余了，偏偏对方根本就是在用车轮战，而且仔细观察就能发现，狼的身上隐隐约约有咒术的痕迹。
“已经打了多久了？”
“这是第五个来挑战的了。”
每场战斗所耗费的时间越来越长，虽然狼对迪卢克造不成多大的伤害，但是之前深渊留下的伤口在不断恶化侵蚀着他的身体。
凯亚的心悬着，他想上去帮迪卢克，但是一旦他上去，战斗就会从抢夺狼王之位变成狼群之间的斗争。他看着围在身边的狼，这一个多月大家朝夕相处，他自然不愿意看到它们头破血流。
下一场决斗开始了，这头狼显然比之前的老练许多，进攻十分有条理，同时利用体型差距，灵活躲开攻击。
迪卢克的战斗方式很简单，最快速的直线进攻，让对方迅速失去战斗能力，堪称快狠准的典范。但显然对方后面有军师坐镇，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注重进攻，而是将精力放在了躲闪上。这个方法确实有效，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还是不值一提。直到有一只狼咬到了迪卢克的伤口，它身上隐隐浮现的咒痕从伤口处流淌进迪卢克的身体，狼王吃痛，狠狠咬在了它身上，将它甩飞出去。狼被摔在石头上，血肉模糊，从背往下至肚子处破了一个巨大的伤口，肠子都被扯了出来，没多久就断了气。空气里是浓重的血腥味，这个场景似乎震慑住了其他的狼，一时间没有狼敢来继续挑战。
但凯亚知道这场战斗远远没有结束，恐惧只是暂时的，它们在交头接耳不断观望，也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。
迪卢克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，但要是真撑到结束，恐怕也虚亏到回天乏术。
总之，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。
凯亚站起身来，赤脚向迪卢克走去。狼群停止了骚动，注视着他。
狼王也在注视着他，阳光落在蜜色的皮肤上，蓝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，宽松的衣袍也盖不住孕肚。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见过凯亚了，虽然实际上不过五日。
他并没有在迪卢克身边停下，而是走到了挑战位。
“人类，离开这里！”
狼群发出不满的低吼声，它们与人类向来不和，更反感人类插足狼族内部事务。
“我已经不是人类了，你们闻不出来吗？”
动物靠气味辨别同类，他身上的味道没有错，只是不太对劲。
“你一个男人，身上怎么是母狼的味道？！”
“你看不出来吗？”凯亚揭开衣袍，里面只穿了件胸衣笼住发育了的胸部，小腹隆起很明显的弧度，说道：“我怀了狼王的孩子，自然是母狼。”
狼群骚乱了一会儿，还是承认了凯亚的身份。
在他身后的迪卢克只能看见他光滑的后背，上面还残留着未消的吻痕。狼变成了人型，跑向凯亚，将他搂进怀里，顺手将他的衣服穿好。
“嘿，别贴那么近，我们还要决斗呢。”
迪卢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，扳过凯亚的脸就吻了上去。
喂，当众亲吻什么的，也太超过了吧。凯亚的脸瞬间变红发烫，好在没多久迪卢克就放开了他，走回到了原位置。
“开始吧。”
巫师念起了咒语，冰元素力围绕在他的周围，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就已经冲到迪卢克面前，掐着迪卢克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，另一只手的冰棱正对着心脏。
胜负已分。
迪卢克走回到了自己的狼群之中，将凯亚留下的草药盖在伤口上，然后看着站在中心的凯亚。
美丽、坚韧、强大。
“我不想浪费时间，继续这无谓的争斗。”凯亚冷冷地说道：“我和你们之间并无恩怨，你们与迪卢克之间其实也没有恩怨。让幕后主使出来吧，早点解决完问题，早点结束。”
这番话并没有什么效果，又一头狼走上了挑战位。它猛地扑向凯亚，巫师侧身躲开攻击，伸手捏住狼的后颈，直接扔了出去。对方摔得眼冒金星，却依旧不死心。只是还没能起身，四肢就被冰封在原地。
凯亚走到它面前，解开冰封，再喂了治疗魔药，然后轻轻抚摸狼的头。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柔和的光，狼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。突然，原本只是隐隐浮现的深渊咒痕清晰起来，狼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，在忍耐一会儿后终是受不住，张开獠牙扑向凯亚。
形势转变得太快，凯亚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，只能下意识护住肚子。腰背部被抓住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，但这不要紧，很快就能愈合。狼继续摆出进攻姿态，他直接撒了把迷药放倒它。
血液还在顺着皮肤往下淌，伤口便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。
凯亚站起身，走回到角斗场的中心，打量着狼群，一切都已经浮出了水面。
迪卢克强行杀穿深渊抢回了凯亚的灵魂契约，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，对方自然不能善罢甘休。趁着狼王重伤，通过诅咒控制狼群，引发内战，最后坐享其成。
“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，何必躲在狼群背后。”
没有反应，但是狼明显变得更加烦躁不安。
这不能怪它们，凯亚叹了口气，很快定下心神，目光变得冷漠又锐利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一起上吧。”
狼是群体动物，合作捕猎是其最大的优势。它们不断调整位置，包围住凯亚。
巫师并没有动，只是轻轻念起咒语，一个巨大的冰元素领域自他脚下张开。在狼靠近的刹那间，无数冰棱出现围绕在他身边，是防护也是利刃。狼动弹不得，而领域还在扩张，所有处于其中的生命都会被冻结。
“它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，也带不回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深渊使徒从树林深处走出来，看着倒在地上的狼群，满脸嫌弃：“畜生果然派不了大用场。”
“做个了断吧。”
“你凭什么要求了断呢，凯亚·亚尔伯里奇，当年你生命垂危，是深渊赐予你力量让你活下去，但现在你又背叛承诺，让狼王来抢夺契约，使我们损失惨重。”明明深渊使徒就在眼前，但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：“对蒙德不忠对盟友不义，你的老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？”
凯亚愣了一下，悲伤在他的眼里闪过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过老师了。
“或者说，你早就已经忘记他了？”
“怎么可能忘……”话音未落，凯亚突然痛苦地抱住头，差点跌倒在地：“怎么可能，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……”
深渊使徒走向凯亚，揭开他的眼罩，金色的十字星瞳孔里盛满了悲伤。
“那份契约你拿回去也没有关系，我们可以签订新的契约。”他将凯亚拢入怀中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：“我们会帮你想起来，也可以把你老师带回来，你很想他，对吗？”
“凯亚？”
“凯亚！”
他好像听见了老师在叫自己，从不远处的小木屋传来，混杂着木炭燃烧的气息还有刚煮好的热汤的香气。
但同时，他也听见迪卢克在叫自己，狼费力撑起身子，红色的瞳孔里像是有火焰。
“只要你和我们走，我马上解除狼身上的诅咒，也可以消除迪卢克身上的伤。”深渊使徒捏着凯亚的肩膀：“这场动乱因你而起，也会因你而结束。”
凯亚满脸都是泪，身子虚软，几乎是靠在深渊使徒身上才能勉强站住。
“一切都会好的，对吗？”
“是，都会……啊…咳咳…”深渊使徒的话还没说完，一把冰刃便刺穿了他的胸膛。
“哈哈哈哈，我说，你不会真觉得我在乎这些事情吧？”凯亚笑了起来，同时把冰刃拔了出来，然后一脚将他踢开。
“能不能见那个老东西我也无所谓，反正他交代的事情我都完成了。想来他现在在天堂里过着舒坦日子，我也没有必要把他拉下来。”凯亚手里召出一柄单手剑，抵在深渊使徒的喉咙处：“我按照他的嘱托好好守护住了蒙德，就算过程中偶尔用点特殊手段，那也无伤大雅。至于和深渊的契约，呵呵，谁会和疯子讲信用呢。”
“你！”
“就像现在，为了能用力捅你一刀，掉几滴眼泪又算得上什么呢。”凯亚边说着，边用剑划破了他的喉咙。
物理攻击无法使深渊使徒真正死去，但是看到鲜血从喉管里冒出来那一刻还是让凯亚有一种异样的快感。
众多深渊法师和丘丘人从森林深处冲了出来，凯亚不慌不忙地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，看着深渊使徒的伤口重新愈合，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“深渊能赐给你力量，也能就此毁灭你。”他把喉咙里多余的鲜血吐掉，恶狠狠地瞪着凯亚：“我会让你后悔做出现在的选择，甚至后悔当初踏入深渊！”
凯亚从衣兜里拿出那份红色的契约，当着他的面撕碎了，红色的碎屑顺着风散开来：“深渊从不是我的力量来源，相反它反而是一直禁锢我的枷锁。”
不需要再刻意压制自己力量的巫师，终于向世界展现了他的全盛状态，强大冰元素力铺天盖地而来，极寒之气破开所有阻碍，肃清一切。
“当初竟然真看走了眼。”深渊使徒在重创下剧烈咳嗽起来，眼神示意了一下边上的深渊法师，冷笑着说道：“但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。”
深渊法师吟诵着，狼群忽然痛苦的哀嚎起来，他们身上全是黑紫色的咒痕，像无形的火焰在侵蚀身体。
“停下来，或者我先杀了你。”深渊并非完全无法杀死，只要调配合适的魔药就可以腐蚀掉它们。
凯亚掐着他的脖子，力气大得吓人，腐蚀性的魔药直往他脸上凑，几滴液体从瓶口滴落下来，便灼烧了大块肌肤。深渊使徒疼得直抽气，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微笑。
“那就杀了我，我会让狼群为我陪葬，包括那位狼王。”
“你威胁我。”凯亚瞳孔不自觉放大，迪卢克再怎么说也是魔神，怎么可能会被深渊杀死。
深渊使徒此刻半张脸已经面目全非，但还是笑着：“你自己回头不就知道了？”
周围全是因为疼痛不堪，倒在地上痉挛的狼。不远处，迪卢克所在的方向，凯亚看见他站起来，但是身上全是深渊之力造成的伤口。血液染红了雪白的毛发，他好像是要开口叫凯亚，但是嘴里喷出了大口鲜血。
“这…”怎么会伤成这样，明明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，自己留下的草药就算不能根治，也不会再威胁到性命。
“这得感谢你，如果不是你捅了他心脏一刀，让深渊之力残留在了他的心口，我们也没办法影响他。”
凯亚的瞳孔不自觉放大，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，他看到迪卢克光洁的胸膛上连疤痕都没有，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，以为魔神之力可以净化深渊造成的毒素，根本不知道皮肤下的伤从来没有好过。
趁着凯亚失神的一刹那，深渊使徒将魔药打翻在地，然后一膝盖踢在了他的肚子上。
那一瞬间，凯亚的脑海里只剩下，迪卢克和好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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