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枭羽/奇妙冒险夜24H】盗火者
枭羽儿童节奇妙冒险夜24H接龙活动第23棒
上一棒@千秋
下一棒@休养生青草
*希腊神话AU
*太阳神迪✖️预言之神凯
*故事参考普罗米修斯
*私设如山，虽然说是希腊神话AU但是设定混杂了提瓦特大陆原本世界观和一点点北欧神话
*逻辑混乱
*ooc私设预警
*8k一发完
*HE
01
凯亚受刑的地方是在龙脊雪山，冰冷的雪山对所有生灵一视同仁，即使是神明也无法抵御寒冷的侵袭。
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类，他们裹紧棉衣，伸长脖子；还有好奇的神明，在远远观望着。但这里面没有太阳神迪卢克，照理来说他可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人。
天理站在高台上大声宣读着凯亚的罪行：偏袒坎瑞亚，违抗神旨；勾结太阳神，盗取火种。雪山上呼啸不止的风像是在应和，围观的群众却沉默不语。
可如果能听到大家的心声，此刻一定热闹非凡。有人赞美他，有人咒骂他；有人为他祈祷，有人把不得他早点死去；有人为他打抱不平，有人说他罪有应得。
工匠之神拽着粗大的铁链，把罪人从囚笼里拖到高台下面。
“凯亚·亚尔伯里奇，你可认罪？”
“我没有勾结太阳神，他对一切并不知情。是我用花言巧语骗取了他的信任，再趁他熟睡挖走了他的心脏。”凯亚看着那位天理的维系者，又看向周围的人，笑着说道：“小孩子真是好骗啊，被我挖了心脏还觉得我是好人呢。”
这个问题审讯的时候天理已经问过了，现在在大家面前重提，无非是想让自己拉迪卢克下水。龙脊雪山的威压确实非同小可，不少人都在寒风下供出过同伙。
“残害神明的罪名非同小可，你可要想清楚。”
“我认罪。”
象征审判的法槌落下，接下来就是行刑的时刻。
工匠之神与两个随从将凯亚继续往龙脊雪山的高处拖，鲜血染红了覆雪之路。等到了目的地，再用一条永远也挣不断的铁链把他缚在一个陡峭的悬崖上，让他永远不能入睡，疲惫时双膝也不能弯曲，最后在他起伏的胸脯上还钉入一颗金刚石的钉子。另外还会有一直秃鹫每天来啄食他的内脏，但到了晚上内脏就会重新长出，然后日复一复重复这样的痛苦。
锤子砸在钉子上的声音响彻雪山，天理的目光扫视着周围，人们便低下头去。突然她伸出手，指向站在外围的一个人，正是坎瑞亚的宫廷护卫队队长戴因·斯雷布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拎起悬在半空。
“坎瑞亚人，这就是对抗天命的下场。”天理一挥手，将那人重重摔在地上：“我不会收回永燃火种，我要你们看着这火焰就想起今天被钉在山上的人，就想起违背神的旨意会遭受多大的惩罚。”
其余的人见状纷纷跪下，祈求神明息怒。
雪山的上空常年被厚厚的云层遮蔽，凯亚望着灰蒙蒙的天，他努力习惯身体的疼痛，然后对着天空轻声说了一句话。
霎时间，一束明亮的阳光穿透云层，落在了凯亚的身上，犹如无形的长枪插在他的心脏处。
迪卢克没有来，但凯亚知道，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。
或许是因为迪卢克缺席了凯亚的受刑现场，也可能是因为今天雪山上那一缕穿过云霭的阳光，天理特意在夜晚来探望太阳神。
几句客套的寒暄后，天理戳着他的胸膛，假意怜爱地问道：“还疼吗？”
“已经痊愈了。”
“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坏事，你迟早要舍弃掉那些东西。”天理收回手，拿出早就备下的礼物：“但是被直接掏走心脏还是太过伤身，所以我给你带了点东西补一补。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骗子的情感，最适合治疗你。”
迪卢克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块肉，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，咀嚼几下后咽了下去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苦的。”
02
迪卢克第一次见凯亚是在生命之河的尽头，太阳落下的地方。那日当他从太阳神车上下来，就看见一位蓝发的男子坐在河边，赤裸着脚在河面上晃晃悠悠，搅动着清澈的河水。
蜜色的皮肤在日光的余晖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，在白衣的衬托下，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来。
“我说，你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啊？”
年轻的太阳神瞬间红了脸，别过头去，紧张地说道：“我不是故意冒犯的。”
下一秒，刚刚还在河边的男人已经走到了迪卢克的面前，他只能用余光看到湿漉漉的发尾贴在蜜色的胸膛上。
“不是故意，那是有意的吗？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迪卢克慌乱地回过头想要解释，却撞进蓝色的眼眸里。他呆呆地注视着眼前人，不自觉地耳根泛红。
“若是无意，那为什么看我那么久？”
“因为你…好看…”
“那便是被我的容貌吸引，怎么能算是无意呢？”
迪卢克本就生的皮肤白皙，这下脸红了特别明显，像早已经熟透了的苹果。
“我真的是无意冒犯！”他的脸颊烫得厉害，再被戏弄下去，怕是真的要爆炸了。
“好吧，我相信你。我是凯亚·亚尔伯里奇，旧时代的神明。”凯亚凑近迪卢克，脸颊贴着他的脸颊，微烫的皮肤透着阳光的温暖：“很高兴认识你，迪卢克。”
这个动作让对方的一头红毛全炸了起来，每根头发都像是有自己的想法，胡乱的翘着。
凯亚这个名字对迪卢克来说并不陌生，他是原初时代诞生的神，具有先知之明，与智慧之神一起创造了人类。
这感觉就像是历史书上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，刚满500岁的太阳神只能拘谨地打个招呼：“你好。”
“听到我的名字，有那么紧张吗？”
“您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迪卢克后退几步，和凯亚拉开了点距离。
“你怎么就笃定我是来找你的呢，说不定我只是闲来无事，随便走走就到了这里。毕竟我不像你有职责在身，空有神位没有神职罢了。”
岁月流转，万物更迭，神界也进入到了第三代，像凯亚这样的二代神明，日常都已经没有什么存在感了。
迪卢克走到河边，望着光与暗的交界，随手捏了一个小光球扔进水里。那个小小的光点顺着河流一路向前，在越过光暗的交界线时瞬间被吞没。
传说生命之河是一条环绕着宇宙转动的大河，因此它是开始也是结束。
“这里很少会有生灵造访，即使交界就在那里，也没人知道跨过那条线后会变成什么样。我听说跨过去后世界便会抹去这个人的所有痕迹，赐予他全新的生命。可真真假假，总没有定论。经历过的人，也忘了一干二净。”
“但这里的夕阳很好看。”
当太阳神走下太阳神车，撒出最后一抹光亮，河面变得金灿灿的，绚丽得犹如纺织女神用金线和星光织成的布匹。哪怕下一秒，黑暗就会吞噬掉光明。
第二天，迪卢克又在河边见到了凯亚，和昨日一样，坐在河边用脚拨弄着水面。问他为什么来，也只是说是为了看夕阳。
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段时间，迪卢克每天都能在河边看见那裹着白绸的身影，蓝色的长发有时扎起有时披散，偶尔他还会用月桂树的枝条编织花圈。
少年神明终究是沉不住气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你每天都来这里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？”
“因为我喜欢看黄昏。”凯亚将编织好的桂冠戴在迪卢克头上，顺手还摸了摸他蓬松柔软的发。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迪卢克摇了摇头，注视着凯亚的眼睛：“你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。”
“说得这么笃定啊，那看来，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。”
“你是为我而来的。”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，伸手捧起凯亚的脸，用力吻了下去。
从凯亚出现的第一天，迪卢克就知道这个人别有所图，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点点向他偏移。也不尽然，其实从最开始，他好像就已经陷进去了。
03
太阳神今年刚满五百岁，在神界中年纪最小，也最特殊。用凯亚的话来说，也就是最好骗的一个。
现有的神明中，有的是经历重重磨难渡劫化神；有的是传承父亲或母亲的神力；有的是通过吞噬上一任神明，总之没有一个是像他一样刚诞生在提瓦特大陆上就直接成为神明的。
化神本质上就是舍弃和新生，抛却人性注入神性，忘却小爱成就大爱。在这个过程中，神明原本的心脏连同七情六欲消失，变成一枚神之心，成为连接天空岛的工具。
而迪卢克的胸膛里，跳动着一颗货真价实的心脏。他有喜怒哀乐，有爱恨嗔痴，有七情六欲，会感到孤独，也会在遇上凯亚的时候心动。
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，自己的心脏就是传说中的永燃火种，也不知道坎瑞亚的事情。
小太阳神出生得太晚，没有经历过神界更迭的那场大战；出生至今每天又兢兢业业地工作，也没参与平日里神明间的内斗。
简而言之，他是一张对神界事务一概不知的白纸，不然在第一次见到凯亚的时候，就该直接把他推进生命之河里。
无忧无虑的恋爱时光总是很短暂，太阳神还沉浸在温柔乡里，阴谋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浮出水面。凯亚走到迪卢克的面前，他笑得依旧很好看，哪怕他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。
他已经看见了凯亚背后藏起的匕首，却没有选择揭穿，只是用略带哀伤的语气问道：“在你的预言里，有看见那个场景吗？”
“什么场景？”
“这个。”迪卢克伸手捧住凯亚的脸，像那日在生命之河的尽头般，吻了他。
同时，凯亚手里的匕首，也划开了迪卢克的胸膛。
04
百年前，坎瑞亚的人民得罪了天理的维系者，被剥夺了火焰。
作为人类的创造者与守护者，凯亚想了许多办法。他曾经取垂香木的树枝，在太阳神车经过的时候，伸进燃烧的车轮里；也尝试用硬木棒对着木头摩擦来生火等等，但这些方式得到的火焰始终不长久，狂风暴雨很快就会熄灭火苗。
他知道天理的眼睛就悬在坎瑞亚上，看着坎瑞亚民众苦苦挣扎，再毁灭他们辛苦得到的成果。
“我劝你不要再管坎瑞亚的事情，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规则，违背了规则就要付出代价。”罗莎莉亚冷冷地说道：“再继续下去，所有的报应都会落到你的头上。”
“梣树小姐，别担心了，我可是预言之神啊。”凯亚将手中的酒杯伸过去碰了碰罗莎莉亚的杯子，玻璃撞击声在静谧的夜晚很是清脆：“未来如何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但愿如此，这四个字罗莎莉亚没有说出来，她想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。
只是她没想到，再见凯亚竟然是在龙脊雪山的审判台上。当她顶着严寒走到峭壁下，看着昔日的酒友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“你不是预言之神吗，你可曾预见过今日的狼狈模样？”
“像我这样的闲散人士，空有漫长的寿命，能用来换取火种，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嘛。”凯亚笑的时候会扯到胸前的金刚石钉，血液从新撕裂的伤口里淌出来，滴落在雪地上，像一朵朵小红花。
“那，那位小太阳神呢？”
“神明迟早是要抛弃人性的，我这是算帮了他一把。”凯亚突然停下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，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：“虽然我很喜欢人类，但人和神终究是两个世界，对神明来说，保留人性只能让自己优柔寡断。”
“你确实是果断，对自己下手也够狠。”
雪山的风又刮起来了，即使是神明在这里也逃不过寒冷的侵蚀，想来这也是天理选择这里作为刑场的原因。说话的人走了，凯亚只能继续对着天空发呆。依旧是厚厚的云层，看不见太阳。自从审判那日以后，雪山上便再也没见过日光。
胸口的金刚石钉阻断了身体里神力的流动，让他没办法再预言。偶尔有人不辞辛苦来到他面前，祈求未来，他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疼痛，强行接起断掉的通路。
因此他的大脑此刻非常空闲，人类的未来在过去的几年间已经被他思考推演了几百遍，但遗憾的是并没有英雄来听取他的经验。
这糟糕的空闲让他想起了迪卢克。
神明的理性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正确的应做的事，但心脏的位置又莫名堵得慌。他想起那天穿透云层射在心口位置的光线，怀疑是小太阳神给自己下了什么诅咒。
好吧，也算是自己欠他的。但神也是要成长的嘛，一直当个小白，是迟早要被骗的。他提前给迪卢克上了一课，防止他以后吃更大的亏。
心脏好像更疼了。
不对，他明明没有心脏的。
先知之神难得露出了迷茫的表情，如果不是胸口太疼，他一定会选择给自己算上一算。
05
这日暴风雪停息后，天理派来的秃鹫又飞到了凯亚身边，只是还没来得及靠近，就被一只鹰拦住。
这只鹰是前段时日刚飞来雪山的，在凯亚不远处做了个简易的巢，每次秃鹫想要啄食他的内脏时，鹰就会冲出来阻拦，然后被狠狠地揍一顿。
“好啦，我都被啄了好几年了，早习惯了。而且你又打不过他，何必呢。”
鹰躺在自己的巢里装死，拒绝听凯亚说这些。
等夜幕降临，秃鹫离开，鹰也跟着飞走了。第二天，鹰又在秃鹫来之前飞了过来。不过，今天的鹰好像哪里不太一样，虽然能多接几招了，但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命运。
“你俩是实力上的差距，戴个红色美瞳也不顶事啊。”
迪卢克正满身是伤鼻青脸肿地躺在家里的地板上，而他的鹰挪过去蹭了蹭他的脸颊。
“不怪你……”迪卢克叹了口气，没有神力加持，他也打不过天理派去的那只秃鹫。
前几天他还吐槽自己家鹰连个秃子都打不过，便决定自己亲自上场，结果被揍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。
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，照理来说，他应该恨凯亚的，那个人用谎言骗取了他的信任，在自己最爱他的那一刻，划开了自己的胸膛。
但他恨不起来。
在迪卢克学会这个情感之前，他便失去了心脏。
所以当他现在想起凯亚，只有那种怅然若失的空和无法理解的爱。他仍然能回忆起过去的时光，却再也明白不了当时的心情。
为什么开怀大笑，又为什么泪流不止。
06
或许是因为当时收起了神力，亦或者是那个秃鹫又什么特殊能力，那日和秃鹫打斗时造成的一直伤口不能像普通伤口般快速愈合，甚至还开始溃烂。小太阳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，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勉强用布料包裹住伤口后，他便放任不管，只是没多久后伤口发炎，正准备出门的他轰然倒在地上高烧不止。
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，一阵微凉的风包裹住他的身体，迪卢克艰难地睁开眼，发现是风神巴巴托斯。
“你个傻孩子，受伤了怎么都不知道敷药包扎呢。”他哼着不知名的歌谣，给迪卢克处理伤口，最后满意地用多余的绷带打了个蝴蝶结。
风神已经消失了上千年，小太阳神呆楞地看着眼前凡人装束的巴巴托斯，呆呆地问道：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“那当然是因为我听见风告诉我说，有个笨蛋不会照顾自己。”巴巴托斯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着问道：“这么久没见，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。”
“不知道也没关系，世间那么多事，也不是都有所以然的。”
“可你为什么，穿着人类的服饰？”
“因为好看呀，你不觉得这比那单调的神装有意思吗？”巴巴托斯站起身，向他展示自己绿色的小披风和帽子上的塞西莉娅花：“我还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，温迪。”
“温迪？”
“哎嘿，在这呦。”温迪把剩余的伤药都留给了迪卢克，摆出一副准备跑路的架势：“我先走了哈，要是被天理发现了又要抓我回去干活了。”
“温迪。”
“还有什么事能为我们的小太阳神效劳的吗？”
“真的是风告诉你我受伤的吗？”
“是啊，风里有声音告诉我的。”温迪向他挥了挥手，然后消散在了风里。
07
治好了伤的太阳神继续兢兢业业工作，雪山上也依旧不见日光。
几百年过去了，亦或者已经上千年，太阳神早已经模糊了时间的概念，只记得太阳升起又落下。
人类从居住在山洞到盖起楼房，世间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发展变化，只有凯亚还被锁在山上，承受着风雪和秃鹫的啄食。
迪卢克终于踏上了这片土地，有些问题他想了那么久，却始终没有结果，最后还是要来问预言之神答案。
“呦稀客啊，这龙脊雪山上常年不见日光的，没想到倒先把太阳神盼来了。”
“凯亚。”
“是需要我帮你预言吗，求姻缘还是求事业？”
“我的心已经被你挖掉了。”迪卢克的视线从那张无懈可击的微笑假面落到了凯亚的手上
凯亚的手上全是烧伤的痕迹，永燃火种从迪卢克的身体挖出来之前只是普通的心脏，离开后便开始永无止息的燃烧。
即使是天理也握不住这团炽热的火焰，只能故作姿态地对着旁人说不收回是以示警戒。
为了将火焰带回坎瑞亚，凯亚的手被烧得露出骨架，并且永远无法恢复。
“没有心也可以结婚的呀，神界有好几对模范夫妻呢，要不要我帮你看一看？”
迪卢克用神力升到凯亚面前，和他平视，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？”
“我是个闲人，在哪不都一样。”
他伸手用力按在凯亚胸前的金刚石钉上，那人明明痛得嘴唇发白，脸上却还挂着微笑。
“怎么，忍了这么多年，还是决定报复我了吗？”凯亚疼得快没办法说话，却还在挑衅迪卢克：“真是劳驾你把我挂在心上，记恨了这么多年。”
“我不恨你，在我学会恨这个情感之前，你就把我的心脏挖走了。”
说着不恨，这话里话外的不还全是抱怨，凯亚想着，还是太年轻了，再活个几百几千年的，也就都看开了。
“那你来我这里，是想要什么样的答案。”
“在你的预言的未来里，有想到这个吗？”
迪卢克低头去吻凯亚，带着无尽的思念和难以言喻的爱。
先知之明第一次感到了迷茫，凯亚有些不知所措。
神明不应该怀有人类的情感，为什么迪卢克已经没有心脏了，却还是能爱？
“不应如此…”他喃喃道，强行催动神力，想要再推演一次。但是因为或许急切，胸口的伤势突然恶化，凯亚咳了不少血出来。
“我来这里找你，确实是因为有一个问题，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“下次找我帮忙就别绕那么多弯子。”听到迪卢克这么说，凯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：“好吧，迷茫的朋友，需要我帮你解答什么样的困扰。”
“那天你挖我心脏的时候，为什么流泪？”
“这…这不可能，我不可能为你流泪。”不存在的心脏又开始抽疼，凯亚剧烈咳嗽起来，偏过头不去看迪卢克。
神明本身情感淡漠，能留下来泪的必然都是很严重的事，大多是因为悲悯，亦或者是悔恨。但很显然，两者都不会是凯亚对迪卢克的态度。没有心脏对神来说根本无足轻重，七情六欲的存在只会干扰选择与判断。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下手那么果断，更不会觉得愧疚或者别的能让自己流泪的情感。
迪卢克伸手盖在凯亚的眼睛上，长长的睫毛滑过手心，让人心痒。
对方的记忆传递过来，凯亚也看到了那个时候迪卢克眼中的自己。他的表情淡漠得像是在市场杀了十年的鱼，偏偏眼底却还藏了一抹淡淡的悲伤，还有顺着脸颊淌下的一行清泪。
心脏的疼痛愈发明显，迪卢克伸手拔出凯亚胸前的金刚石钉，将温迪留下得草药敷在伤口上，又用大剑砍断了锁链。秃鹫被太阳的火焰焚尽，阳光穿透云层，落在两个人的身上。
“你放我下来，天理不会轻易饶过你的。”
“我本就是你的共犯。”
凯亚的身体太过虚弱，只能堪堪扯出一个笑来：“你说得什么傻话，我可没有你那么笨的同伙。”
“笨？”
“救人之前都不想好逃跑计划。”
“毕竟预言之神就在我的身边，我可以向他寻求前进的方向。”迪卢克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笑得出来：“你要不要好好算一算，我们两个现在往哪里逃比较好？”
08
其实根本就无处可去，整个世界都在天理的统治之下，无论去哪里她都能找到他们。
生命之河的尽头，是迪卢克第一次见到凯亚的地方。
“天理这次速度够慢啊。”凯亚还是和以前一样，用脚拨动着水面。他已经太久没有体验过水的触感，如果这里不是生命之河的尽头，他早就整个人跳下去了。
“说起来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预言之神第一次碰到了想不出答案的问题，他勉强想出了迪卢克被挖了心之后还喜欢自己，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他初恋又长得那么好看性格也非常不错，本来就是万里挑一的男神。但是，关于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流泪，他真的不知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当是因为神明也并不是完全丧失了人性，只是神性远远超过了人性罢了。”温迪突然从两个人背后冒了出来，差点把凯亚吓得一头栽进了水里。
“事情都办好了？”
温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苹果，啃了起来：“那当然，旅行者办事最靠谱了。”
“你们两个到底在背着我说什么？”
“很明显，我们是当着你的面说的。”温迪朝他做了鬼脸：“而且，最喜欢说谜语的人不就是你嘛。”
迪卢克伸手搂住了凯亚的腰，防止他等会儿又滑下去：“我们找了一个冰史莱姆，代替你挂在了龙脊雪山上。所以，你现在已经自由了。”
“倒也不算是完全自由，毕竟你也知道的，天理就是个小气鬼嘛，肯定不会轻易放你走。”温迪拿出一个脚环递给迪卢克，脚环上面还挂着一个碎石片：“这上面的碎石来自龙脊雪山，戴着这个就象征你还被锁在那里。”
迪卢克抓着凯亚的脚踝，为他戴上了脚环。
“所以你其实早就计划好了一切。”凯亚抬脚踩在迪卢克的胸膛上，感受着他的心跳。那里现在只是一颗普通的心脏，却依旧满含各种各样的情感。
温迪清了清嗓子，作为一代神明，他为两个后辈声情并茂地解释了一下神性和人性的关系。
化神之后，神性就会远远超过人性，但人性并没有消失。随着心境的变化，人性也可能会重新上升。
“你看迪卢克就属于神性和人性持平，你现在就属于人性在慢慢增加的状态。”
凯亚摸着自己的胸膛，手掌下那颗心脏正在平稳地跳动，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。可伴随着一次次心跳，他的脑子里却不断浮现着，过往有关迪卢克的一切场景。
“所以，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，我喜欢上了迪卢克。”每一次心脏的抽痛，也都是因为身体里人性的一面在悲伤。
温迪早就识相地化成一缕风跑路，像是从没有来过这里。
“那么现在所有事情都解决了，我们可以各回各家，好好睡上一觉。”
凯亚正准备站起身，却被迪卢克压倒在草地上。
“不，你欠我的那一颗心脏，还没有还给我。”迪卢克捏着凯亚的下巴，又一次吻了上去：“你要用自己的心，还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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